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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al fmkn
少有路灯的居民区,黑夜中一辆深色的轿车停在拐角处。
关掉车灯,菊池趴在方向盘上注视着那栋小小的公寓楼。
中岛的实家。
正如有着近十年交往的菊池所预测的,久违的连休,中岛一定会回一次实家,也是最近唯一的避开胜利能够和中岛一对一单独相处的机会。
对周围的所有人谎称和朋友旅行,其实从第一天就开着车蹲守在中岛家门口,终于看着他的车从车库大门中缓缓驶出,一路跟随,果然目的地是实家。
被中岛无视掉工作以外的联系有一段时间了,明明很快就会显示既读却从来没有回音,连着几天睡不着的夜晚菊池会在漆黑的房间里举着手机仅仅是盯着和中岛的对话框,满满屏幕的绿色对话框刺得眼睛发痛。
还能称得上一丝宽慰的大概是胜利和中岛最近在现场的零交流了。严谨来说,是胜利单方面对中岛的忽视,问完早安就会戴上大大的耳机闭着眼睛假寐。
职业意识很高的中岛也不会流露太多感情,只是菊池能够察觉到他整个人散发着寂寞又悲伤的情绪。
明明就坐在身边,中岛落寞的背影就像在喊着谁去抱紧他去占有他去填满他心里的每一个角落,胜利却可以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
菊池试图在工作结束后叫住中岛,对方却似乎是回忆起上一次落单后被带进车库后发生的事,低着头快速的跑掉了。
自作自受。
菊池从鼻子里发出自嘲的笑,把车驶出车库,跟上了前面载着中岛的保姆车。
一直都待在仿佛一伸手就可以碰到的距离的中岛渐渐越走越远,最近更是像是随时都会消失的泡沫般。菊池无法忍受一秒钟看不到中岛的时间。
算着时间,差不多该睡觉了,一直注视着的那扇窗户终于暗了下去。
最后再赌一把。
菊池在心里说。
持续了半年之久的病,是时候给予最终的治疗了。治愈也好,被宣告死亡也好,对菊池,对中岛都是一种解脱。
“我在你家楼下。”
发过去的信息很快变成既读,菊池打开车内的灯光,让躲在窗帘后的中岛看清自己。
“你不出来我会上去的。”
接着这条信息,没过多久公寓楼的入口处就出现了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套上的黑色大衣里面是简洁的T恤运动裤,大概是刚洗过澡,头发还半干着,素颜,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一脸不知所措的中岛在车外踌躇着。
几乎无法回忆起上一次见到私下的中岛是什么时候,菊池一时有些看出神。
菊池不讲话,中岛更加无措,手紧紧抓着大衣,头发被夜晚的吹得凌乱。
中岛身体并不好,很容易生病,湿着头发被风吹绝不是一个好主意,反应过来的菊池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果然中岛更慌了,不知道是冷还是什么,抖着嘴唇,轻轻眨着眼睛就是不肯进来。
“…这次不会做那种事了。”
很想给做出那种混蛋事的自己一拳,菊池叹了口气。
“抱歉,以后都不会做了。”
中岛静静站了一会,终于慢慢坐了进来,只是开着车门不肯关起来。
“不肯相信我吗?”
苦笑着,中岛却只顾低着头。
即使知道造成这一切的是自己,被中岛在自己身边就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行为刺痛,菊池渐渐控制不住自己。
“开着门你会感冒的,身体不好就不要给工作带来负担,麻烦工作人员。”
搬出中岛最重视的工作,果然看到他紧绷着的脸出现一丝裂痕,抿着嘴巴,似乎随时都会有液体从眼睛里滴出来。
伸长手试图去关门,碰到中岛的一瞬间对方像是被电击到一般激烈的挣扎起来。
“不要…放手、呜、放开我…”
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中岛窝在副驾驶座上颤抖着,眼泪顺着脸颊滴到伸过去的菊池的手臂上。
菊池这才终于实实在在的感受到自己带给中岛的是多么痛苦的创伤。
从入社第一天就笑着跑来和自己搭话的男孩子,一起体验一点一点站到舞台前排的喜悦也一起经历伙伴离去的悲伤。
那个人总是和菊池第一个分享各种情绪,开心的时候会拥抱,夏季占满汗水的身体和身体的接触,伤心的会扁着嘴说些没有意义的安慰的话,即使自己也垂着眼睛快要哭出来。
那个仿佛永远都会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所以菊池才会变得任性变得不知满足吧。随意的打破这段关系,把受伤的中岛推向别人,又用最最可怕的做法试图把他拖回自己身边。
自己得了病。
中岛又何尝不是呢,而让他陷入这种无治之症的不是别人,正是菊池。
在多少个失眠的夜晚,中岛是不是流着泪抱着破烂不堪的身心入眠的呢,是不是看到自己的信息都会害怕到躲起来呢,是不是每次对话都几乎耗费掉他的力气呢。
菊池潜意识里削弱了自己加害者的角色,一心把错怪罪到试图从胜利身上汲取温暖的中岛上。
他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好好的,只向菊池展露出冷漠的一面,却一再被逼迫,直到精神终于达到极限,在菊池面前崩溃。
“对不起、中岛冷静下来、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拜托了冷静下来吧…求你了…”
动作先于大脑,菊池把抖着身子的中岛环进自己怀里,用力抱着他,除了不停的道歉再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明明和自己差不多的身材,此时却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
“呜放开…呜…”
不知道过了多久,中岛还在抗拒地摇着头,身体的颤抖却渐渐缓下来了。
“我现在放手、你冷静下来…”
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怪怪的,松开抱住中岛的手摸了一把脸,才发现手上全是液体。
原来自己也哭了。
是因为终于到来的罪恶感吗,菊池为这样的眼泪感到羞耻。
“为什么…”
抱着膝盖坐在座位上的中岛终于冷静下来,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
“为什么这么对我…”
菊池听着中岛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低喃,仿佛被人一拳打倒心上。
这句话明明早就该质问出口了,中岛却忍了一次又一次。
为什么呢,为什么本来以为是最亲近的伙伴会对自己做出这种的事呢。
太过清楚中岛性格的菊池几乎可以想象他把一切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一个人闷声在漆黑的房间里哭着睡着的画面。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是我给了他这样的信号吗。
中岛会这么想,而之前菊池也正是清楚这点才利用了中岛的软弱对他实施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喂,风磨要这么对我呢…”
明明就在身边,菊池却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看着中岛流着泪喃喃自语。
“对不起、风磨…”
“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风磨、我们回到以前那样好不好…”
菊池知道中岛所说的以前是什么。
伙伴,相方,团员,朋友…
却偏偏没有那个选项。
“是我搞砸了、对不起…”
“像以前那样就好了…”
中岛终于把脸埋进臂弯,只有啜泣声和闷闷的声音继续传出来。
“够了、中岛。”
“对不起…”
“我说,够了,不要再道歉了。”
“呜…是我搞砸了…”
“中岛没有任何需要的道歉的。”
菊池深吸一口气,把中岛的脸捧起来,那上面湿乎乎的,眼睛已经肿了起来,鼻子红彤彤的,这次中岛没有因为身体接触而有过激反应。
“虽然晚了,我喜欢你。”
那张脸上开始出现不可思议的表情。
“想和你在一起,想触摸你,想占有你,的那种喜欢。”
恋爱经历并没有外界所认为的那样丰富的菊池找不到治好他和中岛两个人的病的解药,更无法指望几乎一张白纸的中岛,但是不踏出那一步两个人永远都会在锁在这个痛苦的循环里,只能硬着头皮摸索着。
可是那张脸似乎在鼓励着菊池说下去。
“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要你原谅,也没有资格要回复。”
“…”
“但是、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就回到以前那样,我绝不会再干涉你。”
“机会…”
“给我一个机会真正喜欢你…”
菊池突然想到什么。
“啊、现在我会保持距离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哪天你和胜利、进行的不是很顺利的话、我是说如果…”
“已经分手了…”
“诶?”
“胜利…已经和我分手了。”
“为、为什么?如果我可以问的话…”
“胜利说我喜欢的人并不是他、等到我真的喜欢上他才能在一起。”
从菊池手中挣脱重新坐好的中岛却落寞的笑了。
“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侧着头发问的中岛像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子。
“喜欢…”
“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心啊。”
平静下来的中岛在缓缓吐露心声,菊池几乎屏着呼吸,生怕打断他。
“从前就隐约感觉到有些人对我很不一样了,那时就会想这就是喜欢吗,喜欢就是这样的吗,可是摸着自己的心,我什么都感受不到啊。”
“抱歉,其实也感觉到菊池对我的感情了。
所以被你带去酒店时我是开心的,因为终于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了。”
菊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喜欢就是触碰就是占有啊,原来我也喜欢菊池啊,是这么想的,可是你却什么也没说,我又不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中岛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声音冷静的没有一丝颤抖。
“然后是胜利。胜利的喜欢就像我本来预想的你一样,触碰、占有,所以我很满足,心安理得的享受胜利的喜欢。”
“可是我不知道原来不平等的喜欢会让人这么痛苦啊,明明是胜利提的分手,可当时他的表情就像要哭出来一样悲伤。”
“我才明白在感情中一味的被动一味的等待只会让对方让自己都痛苦啊。”
仍然是冷静的声音,眼泪却又滑过中岛的脸颊。
“呐,风磨。”
“嗯?”
“我给你机会,你可不可以也给我一次机会?”
菊池的心脏跳的厉害,不得不用手捂住胸口。
“给我尝试喜欢上一个人的机会。”
“那个人、可以是我吗…”
“嗯。”
流着泪的中岛却终于绽放出今晚第一个由内心发出的笑容。
“明天开始,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
“工作加油。”
“你也是。”
看着中岛的身影消失在公寓的大厅里,菊池摊在驾驶座上,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美好到不敢相信的梦。
菊池和中岛的病,唯一的药正是对方。
啊,还欠中岛一个正式的道歉。
明天见面时再说好了。
菊池笑着驾车驶出了这条少有路灯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