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有点郁闷。
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对自己讲过重话的菊池,竟然在年下门把面前差点对他吼了出来。
不是,如果他中岛健人真的做错什么就算了。
嘛嘛,有时候情绪上来了他是会有点得意忘形,不过这次中岛翻来覆去想了无数次,也找不到自己到底哪点戳到菊池的雷点了。
一切争端的开始,是那天大家都聚集在乐屋里时,马内甲拿来了某番组的取材表。
那是个游戏番组,最近比较火的是不能讲话,只通过做动作来让对方猜词语的环节。因为距离下一个工作还有一段空闲时间,大家那天似乎兴致也不错,忘记是谁提议,就决定在乐屋里面玩一次这个游戏。
门把里两两组队,佐藤和菊池像往常那样开着玛丽的玩笑不肯和他一队,中岛又想快点开始游戏,就一把把那个正做着与他身高不符的假哭把戏的德国人拉到了身边。
中岛突然想起来那时佐藤似乎愣了一下,又瞄了一眼菊池。虽然当时只想着快点开始游戏,没去注意菊池的异样,可现在细细回忆起来,说不定那天菊池本来就心情不太好了。
私下玩又不需要节目效果,为了防止不公平,中岛就在手机上下载了一个专门玩这种游戏的app,会随机显示出词语,高科技时代就是方便。
猜拳结果由菊池佐藤队伍先攻,佐藤比手画脚,菊池来猜,两个人倒是配合默契,还穿插着些有趣的词汇,没一会,本来就很容易被煽动的中岛情绪就上来了,在旁边摩拳擦掌的等着一会自己上场,这还不够,他知道玛丽这孩子日语不够好,提前把人拉到一旁准备进行一番指点,谁知道,菊池那边突然扫过来一记眼刀。啧,胜负欲强过天的中岛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秘籍被正在进行游戏的对手听到,干脆掰着玛丽的脑袋让人家生生弯下腰来把耳朵凑过来,自己又踮起一点脚尖,这才在对手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队内的经验交流。
轮到中岛玛丽这组时,中岛理所当然的站到了演示词汇的那一方,活动着四肢关节就等着大展身手了。
你比我猜
预备
3
2
1
开始!
中岛运气不错,出现的词汇都很简单,虽然有时候德国人的思维模式会跟不上他的诠释手法,但是换个角度来表演,对方也能get到,就这样顺顺利利下去,赢过菊池那组不是问题。
再多一个词,就赢了。
中岛在心里暗暗计算着,不禁提前预支了一点胜利的喜悦,嘴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
决定胜负的最后一个词是【话筒】。
这太简单了!赢了!
中岛在心里做了个胜利的握拳姿势,实际上手也握拳放到嘴前。他们这几年不知道举了多少次话筒了,对这个姿势都快习惯得跟吃饭睡觉一样了吧。
“拳头?”
???这个德国人!!回答的也太肤浅了吧!
中岛瞪了那个一脸无辜的高个儿男人一眼,调整拳头的角度,正正好好的放在嘴前。
“沙包?”
哈?!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代沟吗?没事,让老子来填满这道沟。
中岛毫不气馁,小脑筋转得飞快,把握紧的拳头放松了些,在手掌中心留出了话筒的空间。
“字母C?”
?!?!好啊,那这样你总猜得到了吧。
中岛张开了嘴,把松开手心的拳头放回了嘴巴前面,还一边模拟演唱时的感情演绎,搭配着前后移动手掌。
“…那个,kenty…”
那1米8几的德国人,竟然傻傻的站在对面,脸红了。
…………这是因为猜不出来而怕自己生气吗?
中岛也愣住了,可还没等他有时候感叹这90后和00后的代沟之深,敌队的队长—菊池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中岛正举在嘴前的手。
“诶??你干嘛!不可以干扰对手!”
虽然玛丽暂时猜不到,可这眼看就能赢了,中岛立刻愤怒得向前来阻挡住玛丽视线的对手发出严肃的抗议。
“够了!”
…?
等他抬眼看到菊池的眼神,中岛真愣住了。
就连俩人关系最差的那个时期,菊池都不曾用这么复杂的眼神瞪过他啊。
愤怒,焦急,担忧…?总之是百感交加。
怎么回事,怎么搞的跟他中岛做错了什么似的。
虽然他是不喜欢跟人起直接冲突,尤其是其他队友还在现场,可换了谁被莫名其妙吼了一句也受不了吧。
玩个游戏而已啊。
而且,菊池真的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过话啊…
再而且,最近菊池还对他好冷淡的…
明明两个人关系回暖已经有一阵子了,可对方就是保持着相敬如宾的态度,根本不肯敞开内心来跟他聊聊未来的事(当然是指未来的工作的事)。
上次中岛因为比较闲,在团的群聊里随口说了句“谁有空一起吃个饭啊?” 佐藤和玛丽虽然都拒绝了,好歹也说了“下次有空再约”这种客套话,只有菊池跟不存在这个群里似的半天没个回音,明明上次玛丽讲话他就立刻跳出来吐槽了。
中岛是也没指望过跟菊池成为什么无话不谈的亲友,毕竟两个人完全不是一类人,可工作总是要在一起的,这度过了十年,说不定以后还有不止一个十年等着他们,关系总要融洽嘛。菊池肯先来示好时中岛超级开心的,而他的性格又是那种好的意义上的十倍奉还,主动跟菊池聊工作,增加互动,甚至还约出来私下吃了饭,可眼看对方就是坚如磐石,守着那条普通同事的线一步不肯退。
中岛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啊,热情总是会被抹掉的,这不是最近也不怎么主动找菊池了,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两个人再次渐行渐远。
被菊池抓住手之后两个人对视的短短几秒里,中岛那深如宇宙的脑袋里快速闪现过菊池对他的种种冷淡与忽视,不知怎么就有种悲从中来的委屈,本来是因对方的干扰而充满愤怒的眼神也渐渐软了下去,憋起嘴巴。
中岛是个对自己的表情管理十分到位的职业爱豆,他清楚知道自己眼神失去力量之后会看起来可怜巴巴,而在这种时候,在菊池面前露出这种表情是有损于他男人的自尊心的。
可是…
就是很委屈啊。
菊池为什么要在佐藤玛丽也在的时候对自己这样。
而菊池也不是一直保持着那张愤怒脸的,事实上他在中岛抬起眼睛看过来的瞬间就跟个刚刚被吹起来的气球泄气似的怂了。
当然陷入自我怜惜中的中岛是不会发现菊池的动摇的,两个人就陷入你握着我的手,我可怜巴巴的等着你的endless静止时空中。
直到…
佐藤胜利跳起来啪的一巴掌打到了马里乌斯的头上。
“好痛!!胜利!!”
“那是话筒!!话筒!!”
本来张牙舞爪对自己被打头表示不满的马里乌斯突然就不说话了,捂着嘴,再次红了脸。
而有了这么一出插曲,这边的静止时空也重新转动了起来,菊池眼神躲闪的松开了捉着中岛的手,中岛也收起了自己可怜巴巴的眼神。
等马内甲抱着下一场工作的准备资料回来的时候,一开门看到的就是分别占领休息室四个角落的四位。
“…没事吧?”
做这团的马内甲可是要补不少功课的,等一有空隙,佐藤就立刻被单独拉了出来。
“没事的。”
佐藤眼珠转了转,最终是没把那句“这之后就不好说了”讲出来。
眼看某位对某位日渐强烈的感情马上就要煞不住车的奔腾而出了,可这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嘛,那两个人现在关系很好的。”
即使马内甲没有直接问出口,佐藤还是善解人意的回答了关键问题。
说不定,以后关系还会更好。
佐藤再次把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END
原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