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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珍珠奶茶的风潮正热,佐藤胜利跟着同学从放学就跑来这家人气最旺的奶茶店排队,从4点排到5点,眼看着终于可以排过这个转弯,进入最后一段队列。
“终于胜利在望了。”
佐藤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位明显没有听出来双关语的外籍同学,只好在心里为自己的风趣默默的竖了大拇指。
“健人君真的好可爱啊,早上迷迷糊糊睡不醒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样子,睡衣穿的乱七八糟的样子…”
进入春天后慢慢延后的日落时间即将到来,路灯一盏接一盏的亮了起来,佐藤抬头看了一眼从排队开始就在用他那不甚熟练的日语喋喋不休的同学。在耀眼的路灯下,同学那不同于日本人的白皙的皮肤几乎透明到可以看见血管。
“健人君穿着保健室的白色制服的样子也好可爱啊,我可以理解为什么日本人这么喜欢制服诱惑了…”
不不不,就算只是保健室的校医,穿的那也是白大褂,和制服诱惑的护士装一丁点关系也没有。
佐藤踮起脚尖,一边试图去数前面排着顾客,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
话说回来,这个连课本上的汉字都还认不全的家伙到底是在哪里学会制服诱惑这种词汇。
“前面只有不到十个人了哦。”
似乎注意到了佐藤,外籍同学终于停止了健人君话题。
“因为胜利君垫着脚尖似乎很吃力的样子,我就帮你数啦。”
店员早已习惯了这样忙碌的工作环境,在拿到顾客下的单后就有条不紊的在狭窄的隔间里开始了制作工序。珍珠,布丁,仙草,各种topping按量舀取,又在其中加入提前熬制好的新鲜奶茶,一转眼队列就到了尽头,佐藤终于能够品尝到那杯在学校同学间大有人气的珍珠奶茶。
“好喝!下次约健人君一起来好了,这种网红小店他肯定会喜欢的。”
跟同学一起站在店面门口的小台子旁,佐藤也喝了一口。
甜甜的又有些丝滑的新鲜滋味不禁让他有些上瘾,就像…
“胜利君?”
“嗯?”
“胜利君没有喜欢的人吗?”
被人高马大的男同学叼着吸管,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问这种问题,一颗珍珠差点卡佐藤的在嗓子里。
“咳、咳…”
喜欢的人?当然有了,只不过是个有些刺激的存在。
也不是佐藤自恋,但是他很清楚从小自己就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孩,脸长得好,脑子不错,性格健气,怕麻烦却也不吝啬于帮助别人,不是集体的中心人物却永远不缺身边的三两好友,怎么看自己都该是个人生顺风顺水的角色,想要的东西努努力就可以得到,喜欢的人动动心思就能入手的那种。
从情窦初开就在心里描绘过无数次的女神的形象果然像他期待的那样降临在自己的生命中了,可现实却是残酷的。
失恋了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
16岁的佐藤胜利第一次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
师生关系?保健室的校医严格来说并不是在编教师,只要对方不是那么死板,找对切入点总是能够攻克;年龄差距?6岁的年龄差似乎也不是什么违背伦理的问题;就连看起来最严峻的性别问题,佐藤都有自信能够说服家里人。
可偏偏……
佐藤仰着头看了一眼替自己拍背试图缓解咳嗽的同学。
嗯,脸长的确实好,身材拔群,血统优势无需质疑,能从德国一下子考入这所偏差值不错的日本高中,可见脑子也好用,虽然偶尔有些KY发言,却也并无恶意,而且看连他用的笔袋都写满某品牌的logo,可见家里条件不是一般的好…
和这位德国人站在一起,佐藤突然就觉得自己那些引以为豪优点仿佛变得没那么特别了。
不,不该做这种比较的。
佐藤心里清楚的很,和一个对自己毫无敌意,甚至仅仅因为座位相近就把自己当作好朋友的单纯男孩暗暗较劲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胜利君,没事吧?”
同学那浅色的瞳孔中写满了担忧,即使佐藤平稳了呼吸,依然在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爱情使人幸福,爱情却也使人丑陋。
佐藤不记得在哪里读到过这么一句话,可他心底仿佛有一只越来越无法抑制住的小恶魔,正想法设法的控制他的大脑。
玛丽是佐藤在高中交到的第一个亲近的朋友。
因为日语不好而没办法加入到同学的聊天中时,佐藤会耐心的把流行词汇转换成通俗易懂的规范日语解释给玛丽听;会在他和其他同学有摩擦时教他有些繁琐的与人交往的潜规则;也会在放学后陪他去那些佐藤本来没有兴趣的地方打卡。
在家里是末子的佐藤莫名很享受着照顾这个初来乍到的德国小孩的责任感,即使他是个物理上比自己高过一头的模特身材,也无妨佐藤把他当作弟弟来看待。
“胜利君,这个是什么啊?”“胜利君,这个字要怎么念?”“胜利君,为什么我又惹同学生气了?”
从第一天搭话之后,似乎对方就像雏鸡一样把佐藤认作妈妈那样,什么都会跑来和他讲,什么都会跑来问他。
就像小时候的自己和风磨君一样。
“玛丽为什么会来日本?”
一次午休时间里佐藤随口一问,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
“为了喜欢的人哦,为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从那时候开始,健人君就不停的出现在他们的对话中,佐藤知道了健人君的年龄,健人君读过的学校,健人君大学时到德国短期留学的经历,健人君喜欢的食物,甚至是健人君的某段恋爱经历,而他自然也知道了健人就是保健室的中岛老师的名字。
“要不要买一杯奶茶明天早上带给健人君尝尝呢…”
眼前这个与高大的身材不符,讲起话来还带着些许稚气的德国小孩正叼着吸管在思考。
虽然自己也才16岁,佐藤却不禁羡慕起还要小一岁的玛丽这样纯粹的喜欢着谁的心情。
真好啊,被喜欢的人充满整个大脑,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仿佛有健人君的影子,时刻牵动着他的心,满是甜蜜和期待的单恋。
是啊,恋爱本该就是这样,满是甜蜜和期待,可是…
回忆起开学当天在保健室所目击到的那一幕,即使已经过了两个月,佐藤依然觉得嘴巴里的奶茶立刻变得索然无味了。
“说起来,健人君今天穿了和昨天一样的衣服啊。”
玛丽叼着吸管,像往常那样自顾自说了下去。
“健人君……健人君……”
耳边充满了健人君这个称呼,玛丽清脆的嗓音却仿佛变得模糊起来,佐藤看着对方的嘴巴一张一合又听不真切内容,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骚动着。
这个对爱情充满期待的德国人如果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呢?
自己一个人舔着失恋的伤口是寂寞的,能和谁分享这种孤独的心情就好了…
小恶魔胜利正兴高采烈的挥舞着那根三叉戟。
“喂,马里乌斯。”
“嗯?”
“恐怕让健人君喜欢上你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哦。”
“因为我年纪太小?”
玛丽歪着头,似乎对此不以为意。
佐藤的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再继续讲下去,却发现已经停不下来了。
“也许,健人君有其他喜欢的人呢。”
德国小孩有些疑惑的看过来,浅色的瞳孔微微的颤抖着。
“我看见了哦。”
佐藤顿了顿,垂下眼来。
“健人君和三年级的菊池君接吻的画面。”
就这么讲出来了。
他怎么会忘记呢,得知单恋对象已经有了恋人时的心情。那种滋味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次品尝的苦涩,而他现在就这样冷酷的把这个血淋淋的事实毫无铺垫的丢到了好友的面前,甚至语气轻松的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心底的小恶魔坏笑着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无限的后悔和愧疚。
对不起。
佐藤是想这么讲的。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去捕捉德国人的表情,果然对方直勾勾的看过来整个人似乎都僵住了。
“对、”
第一个字刚出口,佐藤却愣住了。
眼前这个五官深邃的欧洲人的嘴角缓缓弯起,竟是一个笑容。
“玛丽,你还好吧?”
佐藤有些慌了。
“对不起我不该以这种方式让你失恋的!”
“胜利君在说什么?失恋?”
在繁华的喧嚣闹市,太阳已经完全落山,路灯和奶茶店门口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打在来往的路人身上,构成一幅有些后现代的画面。
佐藤出神的盯着眼前的人嘴巴一张一合,可能因为周围太过吵闹,从那两片薄薄的嘴唇里吐出来的话进了他的耳朵,却仿佛过了好一会才传进他的大脑里。
“别人的东西,抢起来不是更有趣吗?”
高中生活是什么样的呢?
社团活动,打工,学习,当然,还有恋爱。
佐藤胜利从小就是普普通通的(长得好看的)幼儿团生、小学生、初中生,而现在终于成为普普通通的(长得好看的)高中生,所以他一直向往的高中生活就和大多数人一样,把重点放在了最后一项。
就像从小在高中校园剧看过的情节那样,佐藤的整个高中前的最后一个暑假都用来幻想各种各样和女神邂逅、相识又相爱的过程。
在他的妄想中,女神是没有固定外型的,这是他刻意不去设定的,因为他从小比对自己亲哥还要更亲近更崇拜的邻居家菊池大哥哥讲过这样一句话,“我的type?呵,我喜欢上的人就是我的type。”
这对于还年幼的佐藤胜利来说简直就是他的恋爱圣经,小心翼翼的在心里贯彻至今。
女神一定是背着光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白茫茫金灿灿的耀眼阳光隐去了女神的样貌,可是藏不住女神仿佛仙子般轻飘飘又软绵绵的气息…
抱着这样的幻想,佐藤轻快的踏进新学校的大门,轻快的在分班表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正当他要迈着轻快的步伐往教学楼里走的时候,从公告栏背后的操场方向猛的飞过来一颗黑白相间的足球,不偏不倚的穿过附近的几棵大树,直直的砸到了刚刚钻出人群,正落单的佐藤的脑门上。
哐——
佐藤的高中生活第一天,是冒着金星的。
“同学,你的名字是?”
被好心的不肯留名的同学扶到保健室,躺在窄而小的病床上,佐藤胜利腿伸得直直,双手紧紧交叉放在胸口,盯着突然出现在头顶的脸庞,大脑仿佛停止转动。
“嗯?你叫什么呀?”
站在床边把白色的大褂随意披在肩上的人有些困惑的歪了下头。
“脑袋被撞的这么严重吗?这可糟糕了…”
从大褂下面伸出来一条白花花的手臂,一点一点地靠近过来。
“咿…!”
那只骨骼分明的手终于轻轻触碰到佐藤的脑门时,他终于被自己发出的诡异的声音扯回了神。
“胜、胜利…”
“嗯?”
“佐藤、胜利!我的名字…”
见病人终于能够正常开口讲话,那条白白嫩嫩的手臂的主人一边抿着嘴笑了,一边把披着的白色大褂穿好。
“胜利,很好听的名字。那,胜利君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有些人明明只是在问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弯下腰来把脸贴的那么近呢?难道高中里的人都是这样吗?
午休时一定要跑去高三组那里找菊池哥哥问个清楚,高中新生佐藤胜利在心里默默想着。
“没、没有!!”
眼看前面的人脸越贴越近,那双大大的仿佛里面有星星在闪烁的眼睛,高挺又线条柔和的鼻梁,还有那不知道擦了什么而亮晶晶的淡粉色的嘴唇都离得越来越近,佐藤终于坐了起来,猛的往后紧紧靠在墙上,大喊出了答案。
“太好啦,那等我登记一下你就可以回去了。”
那双眼睛笑得弯了起来,那道弧线又仿佛有种魔力,佐藤看着看着思绪就飘了出去。
保健室的窗外正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白茫茫金灿灿的阳光穿过薄薄的纱帘,照在那个人的背上,本该被那耀眼的光亮隐去的面庞却渐渐现出了模样。仿佛里面有星星在闪烁的眼睛,高挺又线条柔和的鼻梁,饱满又闪着淡粉色光泽的嘴唇,包裹在白色大褂下柔软的身体,还有一双敞开的外罩藏不住的纤细笔直的长腿。
咚的一声。
突然传来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再次把佐藤胜利拉回现实,被白色隔离帘挡住视线的他并看不到来客是谁。想着早课马上就要开始,差不多该回班里去了,佐藤趁着眼前的人背过身去往外走,慢吞吞的准备床上爬下来。
“中岛?”
然而透过帘子传来的声音却让他停下了动作。
这是……
“跟你说了有学生在不要这样叫我。”
和刚刚温柔的语气不一样,走到帘子外面去的中岛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不满。
“新生?”
“嗯…等、唔。”
“谢谢中岛老师!我先回去了!”
佐藤胜利以他出生以来最快的速度穿好鞋子,抱着书包,终于头也不抬的从保健室里跑了出来。
“诶,胜利?”
“胜利?”
那个从小就听惯了的自己最喜欢最憧憬着的低沉的带着疑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可是佐藤顾不了这么多了。
太糟糕了,真的太糟糕了。高中第一天就被足球砸到,第一天就要错过早课,第一天就因为迟到要在全班的注视下走向座位。
不、不该是这样的啊,想象中的高中生活。
想回家,真的好想回家啊。
“胜利君,你没事吧?”
第一节课结束后的课间,佐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从隔壁传来了有些粘腻的声音。转过头去,是个五官深邃到不像是日本人的褐发男生。
“这里、没事吧?”
男生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大概是老师给大家解释了迟到的原因。
“嗯,没事,谢谢关心。”
“真的吗?”
男生褐色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诶?”
被对方又指了指怀里,佐藤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把书包抱在怀里,就这么抱了一节课。
“被保健室的老师迷住啦?”
邻座男生开玩笑似的眨了眨眼睛。
“????!!!”
邻座男生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佐藤快要瞪出来的眼睛,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保健室的中岛老师啊……”
佐藤的大脑彻底在听见这几个字之后就当了机,对方后面讲的话怎么都进不去耳朵,早上在保健室的一幕一幕场景无法控制的重现在脑海里。
想着要出去给保健室的来客一个惊喜,佐藤静悄悄的穿上鞋,轻轻拉开那白色帘子的一角。
虽然以前已经看过很多次对方穿着制服的样子了,可是在同一个学校里还是第一次。
胸口的扣子有几颗没有系,袖口也卷起来挽到手肘处,很有他的风格。
“新生?”
佐藤听见对方在问自己的事。
哈哈,如果他知道这个新生是自己的话,该是什么有趣的惊喜表情啊。只是想想,佐藤就快忍不住要笑出来了,刚刚在这里发生的窘态也一时被忘到了脑后。
上个假期他一直不在家,所以佐藤憋了好多好多话要和他讲,而且,还有一件很重要的、刚刚才意识到的事情要告诉他。佐藤早就决定了这样的事第一个告知的人就是他。
“fu、”
第一个音节还含在嘴巴里,佐藤正要把帘子扯开走出去时,外面那个穿着制服的身影却开始行动了。
“嗯…”
中岛老师正要回答问题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被他捉住了肩膀。
佐藤愣了一下。
“等、”
那个比身为成年人的中岛老师还要高上一点的身影,毫不迟疑的向老师靠近过去。
佐藤紧紧捉着白色帘子的一角,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指关节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变的苍白,很想移开视线却不知道眼睛不听使唤,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眼睁睁看着他低下头去,嘴唇印在了中岛老师的唇上。
“唔…”
老师似乎在意着本该老实躺在帘子后面的病床上的自己,想要挣扎却又没有用力,然后佐藤就看着他的手从老师的肩膀上缓缓下移,摸到了那件白色大褂下面的私服衬衫的下摆,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就在他整只手都快要探进那衬衫里面的时候,中岛老师终于挣脱了他的控制又很用力的拍掉了那只不老实的手。
只是那只手在往外抽的时候掀起了一点点衬衫,佐藤不小心瞄到了一小片白皙的皮肤。
往那里面伸的话,手再往里面伸一点的话…那一小片白皙的肌肤似乎在脑海里被慢慢放大,老师的腰线,老师的尾骨,老师的……
佐藤胜利不敢想了。
“谢谢中岛老师!我先回去了!”
抱着书包飞奔在走廊里的时候,佐藤真的很希望就这么一路跑回家去,躲进那间小小的房间,用棉被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不该是这样的。
幻想中的高中生活不该是这样的啊!
佐藤胜利,满怀希望的高中一年级新生,在开学的第一天,短短半小时内,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初恋以及那位初恋对象恰好是自己从小崇拜着的邻居菊池哥哥的疑似恋人的双重体验。
呜哇…
回忆起那天的清晨运动,中岛再次捂住了脸。
一定是酒精还没从血液中被排出去,自己才会做出那种事情吧。
说实话,中岛理解那个名叫菊池的红发男子的担忧,可对方不知道的是,中岛也确实在利用自己是beta这一点在尽情享受着让他身心愉悦的性爱。
当然对象只限于他看得上的人,公司那位变态前辈只是一个差点翻车的醉酒事件。
因为感受不到信息素,中岛并不能凭此判断对方的第二性别,可根据那天清晨的身体感知来说…
嗯,菊池是个alpha,而且还是个可以让人怀孕的alpha。
中岛在心里确信了。
在又经历了反胃的一天后,中岛果断给转天请了假,当晚就搭着电车找到了这栋只来过一次的公寓。
按了门铃之后,对讲机那边很快传来有些迟疑的声音,中岛把鸭舌帽摘掉,对着摄像头露出了脸。
喀嗒。
门厅的门瞬间开了。
“那个,喝茶吗?”
中岛有些局促的坐在客厅里,对着同样局促的屋主摇了摇头。
“哦,好…”
空气一瞬间陷入沉默。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吧…”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中岛突然就后悔起来,早知道就说要喝茶了,对方去泡茶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通过茶包扩展出话题,说不定还要邀请自己去厨房里挑选一下,那就又可以通过厨房里的各种东西延伸出各种话题,然后就是若无其事的寒暄问候,拉拉家常,最后在两个人都最放松的状态下再抛出那个关键问题…
嗯确实是自己大意了。
不过这也正常吧,换做谁遇上这种事都会动摇吧,虽说他也不算是吃亏,可这种事怎么也该知会一下另一方…
中岛垂着眼睛坐在桌子的一边,脑子里转的飞快,甚至已经从 beta请产假的那段无薪期间谁来养活他和孩子 思考到了 孩子如果要上大学自己一个人的工资供不供得起 了。
“……中岛?”
“哇!”
完全陷入妄想中的他甚至没注意到对方已经从房间的另一个角走到了自己面前,被叫了抬起头来就吓了一跳。
“站起来一下。”
“嗯?”
中岛有些反应不过来,歪着头去看对方藏在刘海下的眼睛。
“你站起来一下。”
总之先照做好了。
中岛慢慢站起来,说实话,和对方的距离有些近。
“那个,菊…唔。”
才刚做好心理建设要张口,这次,换中岛的嘴巴被堵住了。
客厅里回荡着自己喘息的声音。
才第二次见面就在别人家的客厅里干这种事,中岛心想,这可太刺激了。
当然这和第一次见面就在别人床上这样那样比起来也算不上什么了。
还好来之前自己先回了趟家做了准备啊,因为是beta的身体,并不能像omega那样毫无障碍的容纳尺寸和持久度都异常惊人的alpha器官,中岛早就学会了某些准备工作得以让自己身无旁骛的享受性爱。
结束的时间果然比中岛预想的还要晚了那么几十分钟,他从对方的腰上滑落下去,趴在沙发喘了好一会才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神来。
“喝点水?你嗓子又哑了。”
菊池腰上随意围了条浴巾,从厨房端了杯温水过来。中岛抬头正好撞见那在浴巾下面也依然显眼的尺寸,默默接过水别过头去。
“喂,菊池你,喜欢小孩吗?”
噗,咳咳咳。
对方把刚咽下去的那口水又喷了出来。
“哈?”
“哎呀,就是说,你喜欢小孩子吗?”
“…嘛,弟弟妹妹倒是跟我年龄差挺大的,我应该算是喜欢小孩吧。”
对方大概是被中岛认真的表情镇住了,竟然也顺着问题聊了下去。
“那…我能问下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哈??”
“你别误会,我也不是要查你户口,就是想看看以后孩子的大学学费…”
???
声音越来越小,菊池大概已经满脑袋都画满了问号,中岛深呼一口气,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好像,怀了菊池的孩子。”
哐。
菊池手里的水杯直接掉在了地上。
嗯,还好是塑料杯子。
中岛低头瞄了一眼,心想。
——————————————————————
“那个,你去医院查过了?”
菊池其实有些慌,刚刚自己过反应手滑不知道是不是让中岛伤心了,等他把地拖干净,对方已经保持低着头趴在沙发上的姿势一动不动有十分钟了。
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晃了晃,没了下音。
“那…是买了验孕棒?”
再次晃了晃。
嘛,嘛,嘛,虽然自己一向是戴套主义的,不过总还是有0.01%的可能性会有漏网之鱼嘛,菊池也承认科学角度来讲beta男性并不是100%无法受孕的,自己读医科大学时也看到过几个实例。
当然了,菊池也不是不信任中岛,只是这个男人在短短的两次见(上)面(床)经历里就展现出了无限的天然属性,有些事情不讲清楚可不行啊。
“那我能问问为什么中岛觉得自己怀、孕了吗?”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菊池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两天我一直在孕吐…”
“诶?”
“前天差一点就吐在出租车上了,司机先生就推荐我去产科医院看一看…”
嗯?等等。
“然后呢?”
“然后我就来找你了啊。”
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终于抬起来了,有些怨念的瞪了菊池一眼,似乎在无声的控诉自己是个不认自己崽的冷血男人。
不不不,不是这回事啊。
“所以中岛觉得自己怀孕的理由,只是因为孕、吐?”
菊池觉得自己再讲一次“孕”这个字,舌头就要被咬烂了。
“当然不是了!”
这下中岛可真炸毛了。
“你看看我肚子都鼓起来了!”
中岛红着一张脸,把刚披起来的宽松衬衫下摆撩开,终于把自己最在意的部分展露在了菊池面前。
菊池先生默默的盯着中岛圆滚滚的肚子,又看了看他仿佛要滴出血来的耳垂,视线进行了几个来回,再也忍耐不住,整个人扑了上去再次化身为仿佛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人受孕的纯种alpha。
当然事后菊池真的带着中岛去了医院做了产检。
医生左看右看检查结果,丢下一句“少吃点巧克力”就走了出去,而菊池在此后的几乎每一次做爱都要摸着中岛的小肚子拿这个段子把人搞的从头红到脚什么的,这就都是后话了。
END
中岛最近有些苦恼。
像往常一样搭着满员电车来到公司,跟前台小姐姐打了招呼,又和打扫卫生的阿姨调了会情(不是),中岛在自己那张乱到几乎看不到平面的办公桌前站住,拉出来椅子,坐下。
喀嗒。
腰带正上面的那颗衬衣扣子随着他的动作,应声而开。
是的,他中岛健人,最近长胖了。
这段时间接手的项目是个做巧克力的食品会社,光是样品就足够堆满会议室的一个角落,连楼下看门大叔在闲暇时间手里都举着块看起来口感十分神秘的巧克力,更别提中岛这种天生嘴就特别馋并且自制力几乎为零的吃货了。
这么下去可不行呀…
中岛对于自己身为公司姐妹们梦中情人的这一人设还是包袱挺重的,趁着下班时间去健身房办了卡又立刻在课程表上刷刷刷勾了好几个选项,什么hot yoga啊,什么普拉提啊,什么动感单车啊之类的。
结果第一天上课的前一晚,在百货商店选购运动服的中岛突然就一阵反胃,挤过层层人群冲进洗手间隔间的瞬间就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
可怜巴巴的打电话取消了明晚的hot yoga课,中岛抱着包就溜进了等在百货店门口的出租车里,途中依然阵阵反胃,害得司机紧张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他好几眼,生怕自己的养家糊口工具就这么被玷污了。
停车的瞬间中岛就拉开车门,蹲在路边连连干呕,可肚子里大概是没什么货了,也就只有火辣辣的胃酸在燃烧着喉咙。
“不好意思,多少钱?”
撑着身子站起来去付出租车的钱,对方盯了他一会,欲言又止的,终于开口了。
“给您介绍这家医院啊。”
中岛愣了一下,把钱递过去的同时收到了对方举过来的一张名片,刚刚在百货店的厕所时不小心把隐形眼镜挤掉了,视力0.1的他就跟半个瞎子似的,迷茫的收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家那位当初也是这样,跑了好多地方都不行,这家医院真的有偏方。”
司机收了钱,甩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关上车门一溜烟的开走了。
……嗯,刚刚好像门关的太急,中岛并没有听清对方在讲什么。
等进了家门,往鼻梁上架好那副银丝边的眼镜,摸出来收在口袋里的名片时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司机最后一句话是在讲什么。
名片上写着,XXX产科医院。
中岛吓得赶紧把名片丢得八丈远,恨不得立刻冲出去追那台出租车,扒着司机的肩膀大喊,“老子可是个正正常常的beta,怎么可能会怀孕!!!”
正在这时,又是一阵反胃,抱着自家马桶把昨天的晚饭都要吐出来的中岛终于在绝望中开始思考那张名片的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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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就是上个个月的这一天,中岛是在其他人的床上醒来的。
说实话前一晚的事情他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本来就没什么酒力,偏偏还是在发着低烧的情况下被半强迫出席了公司前辈的欢送会,几杯小酒下肚差不多就整个人都处于飘在云端的状态了。
那个前辈在职时就有点喜欢针对中岛,自然不会放过最后一次机会,有事没事就溜哒过来举着酒杯假惺惺的要干杯。中岛倒是也心知肚明,因为偶尔过于较真的性格,二十几年来也没少遇见过这种看自己不顺眼的家伙,反正吃过这顿饭,以后就是互不干涉的陌生人了,可偏偏就那天晚上再次较起了真,抱着一种莫名的不能输的心情,硬是咕咚咕咚干了对方递过来的各种不同种类的酒。
酒场上逞强,回家之路可就没这么容易了。靠在墙上等着同事们先把姑娘们送上出租车,中岛甚至发现路边的电线杆都弯曲了起来,看起来还甚有弹性,就像自己小时候爱吃的蛇型橡皮糖。
“我送中岛君回去吧。”
“诶怎么能让前辈…”
“没事没事我们住在同一个方向。”
被人抬着胳膊扛了起来,中岛隐约听到耳边传来的是不甚悦耳的声音。
“唔…不…”
“中岛君真是醉了啊,那我就先送他回去了。”
明明大脑可以清晰的听见其他人的声音,自己的身体仿佛也变成了蛇型橡皮糖,七扭八歪的就是使不上力气。
“前辈竟然知道中岛君家的地址哦。”
嗯不仅可以听见其他人的声音,中岛怀疑自己的听力比平时更上一层。
不不不,这个讨厌的前辈怎么可能知道我家地址,你们不要信他,更不要让他带我走。
明明想拒绝,想求救,可一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就是咿咿呀呀的完全无法传达自己的意思。
“喂,没事吗?”
“没事吧,中岛君反正是个beta,A前辈才不会对他做什么吧。”
“哎呀你好坏,我可没这个意思。”
怎么回事,中岛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喝了酒就能启动千里耳的超能力。
话是这么说啦,可前辈那只有事没事就在自己屁股上蹭来蹭去的手似乎在强调同事1号的担忧。
回过头去想喊那个天天受自己照顾的后辈,可中岛惊奇的发现对方竟然也变成了一根蛇形橡皮糖,而且还是那种制作手艺不咋精良的又短又胖的红色版本。
—————————————————————-
等到下一秒理智重回大脑,中岛睁开眼睛,就发现头顶上是完全陌生的天花板。
“呜哇…”
宿醉什么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光是撑起来上半身这个动作就足足花了5分钟,因为没移动一寸,脑袋就都像是被车碾压了似的炸得快裂开来了。
等他终于把两条像灌了铅似的腿移动到地面上时,一抬头,门口靠了个红发男子,一手端着杯冒着热气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似乎很久以前就站在那里了。
“醒了?”
“嗯…呃,你是?”
一张嘴中岛也吓了一跳,这干燥粗糙的声音到底是谁的。
“我…你…到底…”
红发男子也不讲话,就这么盯过来,中岛越发慌张起来,一边语无伦次一边低头去确认身上的衣服。
说是衣服,其实也就是下身套着的一条没见过的胖次而已。
还好,男子在中岛更加慌张前就张口了。
“别怕,我可不是那种专门狩猎beta的变态alpha。”
?
中岛觉得自己肯定是还没清醒,不然怎么这个人说的话根本听不懂呢。
“我说你也是,以为beta就万事大吉了吗?大半夜的喝得醉醺醺,让你碰上一次就够受的了。”
红发男子往这边走过来,中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一把推倒按在床上。
“呜…”
“疼吧?”
被对方的手轻轻碰到肩膀,一阵痛感,侧着头去看,自己肩头竟然有个红红的牙印。
“啧,你这个前辈下嘴还真狠。”
中岛的大脑这才开始慢慢重新转动了。
“跟你说,有些心理变态的alpha就是专门挑不会怀孕的beta下手,又耐玩又不需要负责任,你以后不要再这么神经大条了。”
仔细看,红发男子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臭脸,可说出来的话却婆婆妈妈的带着温度。
中岛在床上呆呆的坐了一会,又在对方的带领下找到洗手间洗脸刷牙。
(据对方说有洁癖,昨晚回家就给中岛洗了澡才送上床睡觉。)
“喂,你怎么又躺回去了??不吃早饭了??”
中岛窝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那个端进来一杯牛奶的红发男子在炸毛。
“和我讲讲,昨晚的情况。”
“…你真的要听?”
男子叹了口气,把牛奶放在一旁,走过来坐在床的一角。
“嗯,讲嘛。”
等对方挑选着词语,尽量委婉的把昨晚跑步时在偏僻的公园洗手间里目击到的事情讲完之后,中岛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戳了戳对方。男子挡在刘海下的眼睛快速瞄了一眼过来,迟疑了一下,还是回握住了中岛的手。
“喂,帮我消毒一下吧。”
中岛继续大半张脸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亮晶晶的一双眼睛。
“啊我去拿一下药箱…”
对方转身要离开时就被用力拽住了手。
“不是那个消毒。”
“嗯?那是什…!”
中岛抬起身来,用唇去堵住了对方的疑问。
———————————————————————
TBC